留英女博士体验“小”不列颠

桌椅板凳的“小”不列颠,这个题目有两层解释。第一层解释是和笔者的姓名职业有关系。小时候随爸妈一起去美国,老外根据我的中文名字(“悦悦”)叫我“Joy”,谐音“桌椅”。现在我的先生,小巴,绰号就是“板凳”。我俩加起来当然就是“桌椅板凳”了。并且我俩都在英国做学术:小巴是国际关系学讲师,而我则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从硕士读到博士,现在继续在社会学系做研究员。上课、下课、调研、采访、会议、学生辅导——不论是什么议题,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讨论就可以开始了!

  做学术好似每天就是在教室、会议室、办公室这些不同的空间跟不同的桌椅板凳布局打交道。所以在地理书上,英国(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是面积达24万平方公里,人口约6000万的岛国;而我对这个国家的体验和了解,却是通过以20所“罗素联盟”大学为主导的学术圈展开的。换句话说,我最直接接触的,是由校园里的桌椅板凳构筑的“小”不列颠——这是题目的第二层解释。

  2005年初到英国读硕士的时候,我本来只是图英国学制快,但没想到就在学校一直呆下来了,而且这6年搬家若干次,但总也舍不得搬出伦敦高校密集的布卢姆茨伯里区。为什么呢?因为英国的大学很有趣。做一个不太恰切的比较,如果说在美国做学术,尤其是文科研究,给人的印象是犀利、高产和勤奋,英国大学更像是犀利和散漫的混搭。而且英国大学普遍对研究生课程申请者的学业背景要求比较宽松,不强求“专业对口”。因此研究生以上的课程,学生常有不同的本科经历,课堂讨论每一个问题,角度自然就很丰富,切入点也五花八门。

  除了校园里的流光溢彩,更多的收获是在学校外的大环境中找到的。比如布卢姆茨伯里区历史上是伦敦文艺创新中心,现在仍是诸多高校的交汇处,这个区有几家特别面对学生和教研人员的住宿区。但很多这类公寓都规定:同一间屋子最多只能租三年(短则一年),之后必须换地方。对于学生来说,没有比搬家更让人头疼的了。这条规定的原因很多,不过一个学生社区负责人说这倒有利于保持整个布卢姆茨伯里区总是生机勃勃的,因为“人是流动的,思想才能流动”。在这样一个历史沉淀和现实动态相交叉的环境里,好奇、探讨、争辩,“做学问”倒不像是一种职业,而更像是一种生活方式。

  这让我想起海明威以他二十多岁时旅居巴黎的经历写成的自传体小说《流动的盛宴》。对海明威来说,那段日子因为能经常和作家菲茨杰拉德、乔伊斯等人在咖啡馆随意漫谈、讨论,而成为生命中的一段华彩。我想在英国,尤其在伦敦留学或游学过的人大多都会有类似的感觉。

  办公室新来的加拿大访问学生说,她这一个月参与的各种“头脑风暴”比在渥太华大学一年还要多。嗯,其实桌椅板凳组成的“小”不列颠也未尝不是一场流动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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